“啊……”
有生以来头一遭,歧渡对自己的脑子生出种不忍直视的感觉来。
见歧渡一脸“我难不成是个傻子”的表情,谢惊枝好心安慰了一句:“你和芜姑娘长得还挺相似的。”
言下之意是自己早有怀疑,方才不过有心试探。
将歧渡频频瞄向谢尧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谢惊枝顺着望过去,一旁的谢尧神色间透着股冷倦,只在察觉到她的视线时弯了弯眼尾。
本来便不擅长掩饰,歧渡面上的表情原本纠结得跟生吞了苦瓜似的,这厢见谢尧不在意,立即摊开了承认:“阿愿与我同出一族,我与她也算得上一脉。”
南疆大宗族内关系错综,主脉旁支混杂,谢惊枝有所耳闻,跟着提问道:“你来上京日久,怎得也不见你与芜姑娘联络?”
“阿愿来上京好久了,几年前来信说自己会在宫内待一段时间后就没消息了。”歧渡挠了挠头,“她一向不大乐意理人的,没想到还会替你易容。”
未防歧渡识出自己面上的伪装,谢惊枝心下一跳,随即反应过来,歧渡对易容之术的领悟不在芜愿之下,能有所察觉也不足为奇。
“我本想设法与她联络的,没想到一来上京先东躲西藏了数月,也不知这些年她在宫中过得好不好。”歧渡认真打量了一番谢惊枝易容后的脸,放心般的感慨了句,“不过阿愿既然会出手帮你,定是拿你当朋友了。”
乍听见“朋友”二字,谢惊枝神情有刹那间的怔忪,思绪稍稍飘远了一瞬。
她初次见芜愿,是在上京城内的一条暗巷内。
那是她第一次偷溜出宫,彼时尚未有人助她改换样貌,还是她央求了许久,裴翊才勉强答应下来替她打掩护。
恰逢城中闹市举行灯会,她与裴翊不慎被人群冲散,她对周围街道都不熟悉,没走几步便失了方向。
她也没就此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裴翊,凭着感觉一顿七弯八拐,转过街角就遇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。
姑娘死死抓住她的衣角不放,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来历透了个干净。
那几乎是芜愿主动跟她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。
她说她师承南疆秘术,只要救下她,她便可以为她所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