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室内静得可闻落针,外间分明是难得的暖阳天,谢静枝却只觉头顶一片冻雨淋下,森然的冷气蔓延全身,心底阵阵发寒。
一瞬间便听懂了谢尧的言下之意,谢惊枝几乎是逃避般地移开了视线。
谢尧也未催促,耐心等她自己理清思绪。
两人再对视上时,彼此间眼神中都带了点儿不言而喻的各异心思。
谢惊枝眼前是西郊行宫那不期然的一瞥,风中金黄的落叶摇曳生姿,眺望至飞甍一角,青天碧瓦,远黛沉静。
长定殿曾是谢执钦点,一朝坍塌,纵使已历经重修,十几载来每逢重阳秋宴,谢执也再未踏入过长定殿一步。
世人皆以为是帝王缅怀胞弟,触景生情。
认清过谢执的本质,谢惊枝重活一世,从没有相信过谢执是因为对谢睢心有愧疚才不再踏入长定殿内的。
斯人已逝,却依然有替活着的人讨一个好名声的价值。谢执身为帝王,不择手段惯了,拿胞弟的死来好做一番文章,想必连眼都不会眨一下。
或许帝王天生便亲缘淡薄,只是谢惊枝从来没有想过,亦或是她私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。
谢睢的死当真是谢执一手推促的。
人只有在被触及到自身利益时才会真正被刺激。
诚然之前徐越则一案他们有了户部贪污税款的假账本,但那账本并非出自宁安琮之手,就算真正呈于朝堂之上也无济于事。
再者,谢惊枝心知肚明,谢执身居高位数年,皇宫耳目非常人可探,户部异动逐年增高,他又怎么会真的全然不知。
无非是忌惮宁家势力,加上宁安琮的小动作再多,也未曾真的触及过核心利益,谢执装作不知便能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,何乐而不为。
而今真相浮出水面,从旁观来,竟又可做另一番解释。
少时便与将门江家一同建立重羽军,行军打仗从无败绩,两军相交,敌闻之而心自溃,满身风华,上京不知有多少世家贵女为之芳心暗许。
才华、声名、权势,谢睢好似样样唾手可得,哪怕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同胞兄弟,也足够让谢执彻夜难眠。
如此这般的辗转反侧一直持续到谢执登基,坐上那个位置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