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天清晨——
南锣鼓巷口走进一家四口。
走在最前的男子约莫四十多岁,精瘦佝偻着腰,尖嘴猴腮眼珠子滴溜乱转,一眼看上去就不像好人。
走在他之后的两个小男孩,大的看上去约莫十来岁,也是满眼新奇。
小的约莫五六岁,正被妇人牵着。
一家四口浑身俱都破烂,棉袄上打满补丁,面容很腊黄,看上去就很营养不良。
妇人乍看上去和寻常乡间老妇没有区别,浑身补丁戴个头巾,可步伐摇曳、犹如清风拂柳般。
晒到干涸、露出皱纹的脸上,两只桃花眼不合常理的水汪汪,正满是怀念的扫视着胡同的一砖一瓦。
一切都和她十三年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。
“淮茹,恁家还有多远?”走在最前方的男子回过头,有些不耐烦的问这妇人。
老妇人秦淮茹答道:“来宝,前面再转个弯就是了!”
男子不耐烦的点点头,随后又喊道:“何晓!”
一时却没有人回应,男子又大喝一声:“何晓!”
稍大的男孩这才回过神,答应道:“爹,你喊我干啥?”
“闭嘴,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爹,你爹是谁等下你妈会告诉你的!”
“我知道了,张叔!”男孩虽不理解,但还是答应道。
见在家教了这些天,何晓还是不知道他叫何晓,张来宝眼里有些担心。
秦淮茹却丝毫不担心,反而安慰说:“家里有我解释,何晓不记事、小孩子的话也当不得真,只要你别乱说就行。”
张来宝听后缩着脑袋点点头,夸赞道:“还是你主意多,城里人心眼子就是活泛!”
秦淮茹满脸苦涩,要不是当初当初她在火车上丢了胎,去到乡下没人照顾活不下去,又岂会出今天这下策。
走到95号大院前,四人站住,都抬头看向面前的如意门。
张来宝眼里很惊喜,这宅院看着不错,比他乡下那间土屋强得多,这趟进城不亏。
秦淮茹神情却很复杂,有怀恋有惊喜有怯惧,五味杂陈。
只看半晌,张来宝就扭回头喊道:“淮茹,恁在前面带路吧,我也不认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