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,不……”万里一下子如坠冰窟,彻底慌了心神,手也不自觉松开了。
灰鼠从石壁上滑了下来,如蒙大赦,即刻往外逃去。
然而就在它离甬道出口只剩一步时,却停了下来。一柄长剑,自它后背而入,又从前胸而出。
灰鼠颤抖地想用仅剩的前爪去推那剑尖,但却很快整个身子连同长剑都被提了起来。
万里一把扯下剑身上的巨鼠尸体,脚步不停,发疯般地往山下冲去。
他极度后悔,后悔为什么要抛下乡里独自上山,后悔为什么要从山阴小路绕道潜行,后悔为什么要劝说安平留守村中。
万里如猛兽般奔行在密林之中,每踏出一步就有一棵巨树被蹬得四分五裂,每斩出一剑就有数根枝桠被卷上黑沉夜空。
但一切都还是太迟了。
万里气喘吁吁地站在河下村口,眼中所见是与昨夜一模一样的火光冲天,一模一样的遍地狼藉,一模一样的四处横尸。
唯独少了妖兽们的踪影。
“安平!”
“钱老丈!”
“何里正!”
“……”
万里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乡里们,他已用罡风吹灭了各处大火,但仍不敢进屋去救人。
他怕自己无人可救。
忽然,他瞥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有些矮胖,背上插着一把大刀,上身弓起,匍匐在废墟之中,身下似乎压着什么。
“老丈!”
万里一把将压在他身上的巨柱掀开,双手颤抖地将他翻了过来。
然而钱程已经死了,面色灰白,七窍都有干涸的血迹。
但万里却来不及过多悲伤,因为他现在看清了钱程身下压的究竟是什么。
“安平!醒醒,安平!”万里将蜷缩着的男童抱起,拼命摇晃着他的双肩,又用力揉搓他的后背。
然而什么回应都没有。
“安平,是我不好,不该把你们抛下的……你快醒醒吧,安平,安平……”万里将男童紧紧搂入怀中,摇晃着身体放声痛哭起来。
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这么绝望无助,心中哀痛远胜当初妖丹撕烂经脉之苦。
“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