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硬的白面馒头在泥地上滚两圈,变得灰白,和抢走它的小手倒是相配。
一样沾满泥灰,一样干瘪枯瘦,狗看了都嫌弃。
譬如与元锦拴在一起的黑皮狗大嘴禁闭,木楞地跪坐在旁边。
元锦却如获至宝,四肢奔跑地扑过去抢走馒头牢牢捏住,迫不及待地往口里塞。
怨鬼将她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,过了会儿,他移开视线落到那只仿若旁观者的黑皮狗身上。
“恶狗不咬人,不如做无骨的软虫。”
怨鬼的念头刚起,那拴着黑皮狗的麻绳随之断裂。
只听黑皮狗惨叫一声,登时呲牙咧嘴,气势汹汹追咬围成圈看戏的孩童。
孩童一时间如鸟兽散慌乱逃窜,唯独元锦稳如泰山,无视外物,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塞。
转眼吃完,还扑去夺孩童们因为惊慌掉落的馒头,连恶狗跑过身前都不在意。
显然是饿狠了。
她也算作是他如珍似宝娇养大的,如今出门在外被小贼欺负磋磨,怨鬼不免心绪复杂。
孩童们纷纷逃窜消失,没了目标的黑皮狗伸长舌头气喘吁吁,困惑地绕着断开的麻绳转圈。
怨鬼抬手虚空一拍,黑皮狗猝不及防地晕过去,四脚朝天,紧接着它的记忆化作天幕出现在怨鬼身前播放。
原来罗刹寄居于黑皮狗体内。
他本是为夺舍去到元锦识海摧毁其神魂,结果刚触到识海边缘就被拉进一层幻境,于是不得不在幻境中和元锦交锋,争夺肉身掌控权。
但幻境乃元锦压抑的心魔所化,经历的场景几乎是她小时候的亲身经历,身为外来者的罗刹竟没讨一点好,甚至差点忘记他的过去,把自己当做一条偶得机缘开灵智的狗。
而元锦一遍遍重新经历惨痛的童年,磨砺神魂,竟有从幻境中清醒的倾向。
他再来晚点儿,说不定罗刹都可能被元锦吞噬。
怨鬼扶额,下颚微抬,嘲弄的眸光从狭长的凤眼落到那腿脚抽搐的黑皮狗身上。
“蝼蚁。”
亏他放权,全程没有介入窥视他与元锦的争锋。
看来他必须助那蝼蚁一臂之力了。
怨鬼稍稍思